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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害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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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害才是目的

第十三章

在腳底板中間橫著劃了一道痕跡,沒見血跡,但被海水泡了以後有些泛白,被劃開的表皮翹起,內裏隱約有些紅腫。

柳生貼近仁王肩膀去看,皺了皺眉,“要處理一下,可能會發炎。”

“我去問一下有沒有藥水。”他手撐著地,借力打算站起來。

仁王活動了一下,發覺沒什麽大礙,不太在意道:“小傷口而已,沒必要興師動眾。”

父親是內科醫生的柳生認為沒必要采納當事人的意見,在離開之前他瞥了一眼仁王的腳,又環顧了一下周圍。

“你的鞋子呢?”能劃傷腳,表明仁王一直沒有穿鞋,但是周圍也沒看到鞋子的蹤影。柳生問。

啊。

鞋呢?

仁王陷入迷茫。

柳生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找藥去了。

仁王還在回憶。我是什麽時候脫的鞋子來著?打沙灘排球的時候?當時還有些擔心沙子裏會有玻璃什麽的,但是被對面的小情侶一刺激,就完全忘記了,然後興奮地脫了鞋開始打球。

沙子的觸感很好,導致贏了球以後也沒想起來穿鞋,一直到去追那個奇怪的守護甜心,都還是赤腳的狀態。

所以,鞋子應該還在原地吧?仁王惆悵地向沙灘排球的場地望去。

過了大半事件,大家對沙灘排球的興趣逐漸衰退下來,此時的那個地方只有寥寥幾個人在打鬧的時候會路過。至少在仁王的目力裏,沒看到鞋子的蹤影。

如果不見了就完蛋了。

“唉。”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總覺得今天嘆氣的次數格外多。

剛擡起頭,發現面前一個湊得極近的大腦袋,仁王向後仰拉開距離,皺眉道,“切原,你做什麽?”

切原一臉堅毅和歉意,“仁王前輩,冒犯了。”他伸出罪惡的雙手。

此時仁王才聽到身後的聲音。

“切原君,我看好你!”

“加油啊!”

???仁王向後看,在一大群人裏,兩個紅毛一高一低格外顯眼,高的毛利壽三郎抱著胸一臉看戲的樣子,低的丸井文太得意洋洋雙眼冒光。

仁王調動記憶,想起此前與丸井曾爭吵過的關於“要與不要”話題——“仁王,我們去玩國王游戲吧”。

雖然還不清楚指令是什麽,但一定是很丟臉的內容。不過派出切原來,戰鬥力實在是不夠看。仁王這樣想著。

“國王游戲?”他瞇起眼,威脅地看向切原,“赤也已經膽子大到對我下手了嗎?”

欺詐師的威望對小後輩自然是有的,切原吞咽了口水,側身,露出身後的另一個人——

真田?

不是吧,你也玩這種游戲嗎?仁王瞳孔地震。

被他看著的真田忍辱負重(?)的靠近,緩緩擡起胳膊。

“餵,”仁王遲疑著往後退,翻身打算逃跑。

開玩笑,一個切原尚且能嚇唬嚇唬逃過一劫,加上真田這種體格,一對二肯定拗不過。

......

仁王痛苦又生無可戀地被真田公主抱,真田一只手臂用力卡在仁王腿彎,另一只手臂攬在仁王肩膀處。

身在半空中的仁王被切原牢牢箍住雙手,動彈不得。他痛苦地閉上眼,祈禱發生的事情不會太過於社死。

“真田,臺詞!!”丸井手作喇叭,遙遙地提醒道。

切原空出一只手掏掏兜,捏著一張小卡片,正好放在真田眼前。

真田覆習了一遍後,如同荊軻赴死般,語氣慷慨又堅硬,皺緊眉頭,宣誓,“我優雅高貴的公主啊,我會是你最忠貞的騎士。”

公主和騎士。還在仁王的接受範圍裏。但是想到對象是真田......想必真田的內心應該和仁王是差不多的情緒。

宣誓完後,真田單膝跪地,將仁王放在沙灘上。

被放下後,仁王以為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剛睜開眼,眼前又出現了切原一張大臉。

他眼睛斜瞥著那張小卡片,嘴裏磕磕絆絆,“啊,我的公主,只有你親愛的王子我,斯坦伊莉沙伯朗·亞歷山大二世才有吻醒你的能力。”

真田配合地露出不知道是嫉恨還是惡心的表情。

吻醒??!!!

仁王大驚失色。他兩支手臂交叉擋在臉前,在推開切原後慌亂地爬起來,幸運的是這次沒人再攔住他。

柳生站在一邊一臉“貴圈真亂。”

最讓人眼前一黑的是......柳不慌不忙地收起了相機。

看仁王吃癟,是網球部的大家喜聞樂見的事情。

這家夥早該受到教訓了。丸井語。

仁王不願回憶。但為了欺詐師的格調,他直接加入了國王游戲,想到被看到的笑話,內心露出一個獰笑。

柳生問了一圈也沒找到藥,畢竟大家都是出來玩的,不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最後反而切原懵懂地舉起手,“那種東西,我帶了啊。”

大家不禁向他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丸井問:“你怎麽會想到帶這個。”

“比賽的時候帶的東西,除了球拍,我全帶過來了。”切原驕傲地說。

然後切原在眾目睽睽下打開了包。如大家所預料的一般,裏面亂七八糟,切原將手伸進包裏摸索中,不小心飛出來一個紙團。

正好落在柳生腳下,柳生撿起來,出於習慣把他展開捋平折疊,然而在不小心看到背面的字跡時僵住。

他看著切原埋頭尋找的毛茸茸的黑腦袋,將展平的紙遞給真田。

毫不意外地收獲了真田一聲怒吼。

切原縮著腦袋聽真田的教訓,在手摸到一個瓶狀物後露出“得救了”的表情,拿著瓶子舉高手臂,大喊:“我找到了!”

“幹發......啫喱?”仁王瞇著眼睛讀瓶身最大的一行字。

丸井則是接過瓶子,細細研究起來,“赤也還有這種精致的小習慣啊。”他嘖嘖稱讚。

“完全看不出來。”傑克桑原附和道。

柳見狀,掏出隨身的小本子補充:切原赤也,有隨身攜帶幹發啫喱的習慣。疑似對個人形象十分在意。特指發型。

意識到自己拿出什麽東西以後,切原臉瞬間爆紅,跳起來把幹發啫喱搶回去,“什麽都沒有!”他掩耳盜鈴一樣把瓶子重新塞回那個亂糟糟的包裏。

真田眉毛跳了跳。

後來的所謂圍著篝火跳舞的環節,真田還沈浸在看到切原成績單的低氣壓裏。

仁王提前躲起來了。

圍成圈手拉著手唱著歌還傻兮兮地踢腿這種事......想想就覺得很羞恥啊。

他站在一邊,用精神力降低存在感,舉起相機,對著人群“唰唰唰”一陣連拍。

這種羞恥的事情才要記錄下來。

桑原拉著丸井,丸井拉著切原,切原拉著真田,真田拉著柳,柳拉著柳生,有人黑著臉,有人面無表情,有人憨厚地笑,有人痛苦的閉著眼,有人在幸災樂禍。

仁王虛假地同情小學弟:真田不會把切原捏骨折吧。

真慘啊。

被迫在最內圈和弓道部的成員一起跳舞還拍照留念的學長在最後終於擺脫了一左一右牽著他防止他逃跑的弓道部部長副部長,慷慨激烈地為大家講結束語。

“跳舞不是目的,快樂才是目的!”

仁王反駁:不,迫害才是目的。

在篝火大會結束前,仁王帶著上好藥不能觸地的腳,單腳跳著到沙灘排球的場地摸索,最終在一個他完全沒印象的地方挖出了鞋子。

對。挖出來的。

鞋子已經被風吹的沙子半埋起來了。找到全憑運氣。

回家的路上,真田都還在不停的訓斥切原,語氣裏充滿恨鐵不成鋼:“英語小測17分,切原!你怎麽考的。”

丸井在後面與傑克桑原講小話,“對啊,怎麽考出來的。”

確實是挺不可思議的。

“如果下次不及格,會被剝奪比賽資格。”真田恨不得拿拳頭狠狠錘切原。

在接過了幸村托付給他的重任後,真田一直認真負責地背負著巨大的壓力領導著網球部,萬萬沒想到疏忽了切原這一條。

在切原一年級沒成為正選時,是不受立海大“正式考試如有任何一科不合計則不允許參與社團比賽”這一條規則的約束的。

而想到在病房與病魔鬥爭的幸村,真田殘酷地下達了指令:“從這周末開始,切原你到我家來補習。”

“哈??”切原震驚的擡頭。

“你有意見嗎?”

切原又憋屈地把頭低下。跟在真田身後上了車。

對,由於切原的路癡屬性,真田還要像個老父親一眼把英語小測17分的某二年級王牌安全送回家。

在車門關上前,仁王聽見真田的下一句。

“我會拜托伯父伯母監督你。”

仁王與丸井對視一眼,互相搖搖頭,以示對小學弟的同情。

接著大家互相道別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仁王在所有人都拐了彎消失在道路上的時候,又返回了沙灘。

少年們在離開前有好好清理,也帶走了垃圾,此時沙灘上依舊向他們沒來過一樣整潔,濱海道路的路燈為沙灘帶來盈盈微弱的光。

仁王借著路燈與月色下了沙灘,憑借冥冥中的感覺來到靠近海水的邊緣。

憑借良好的視力,他再一次看到了濃稠夜色裏在海面紙上飛著的小小身影——

和他附近,一團黑乎乎的巨大影子。

影子隨著海浪的翻滾而上下起伏著。

仁王抿著唇,但是完全沒有再次淌著海水靠近過去的想法了。他掏出手機,撥打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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